本文系《中国社会科学报》总第 192 期 “ 独家报道 绝学大寻踪之七走进因明学 ” 文章之一
回到起点,古典重温。
作为因明学的门外汉,为了做好这次学术报道,给读者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参考信息,我们反复回到历史的起点,而这也是问题的起点。
回到学术史的起点
对因明学研究这样一门抽象思辨的学术能作什么实地考察?我们问自己。
学术研究是人类社会的文化行为,形式再纯粹的学术也与学者、学派和学术重镇有关。
“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在学者的帮助下,我们对因明学学术源流进行了粗浅的梳理分析。
“遍谒遗灵,备讯余烈。” 7世纪,佛学大师玄奘西行天竺,“用脚做学术”,游学五印。在因明学方面,他不但在那烂陀寺师从陈那再传弟子戒贤精研因明,而且还回到印度新因明学的起点,拜谒陈那大师的讲法遗迹,实地考察,记述当地关于陈那撰因明学说的传闻。
所行罗汉伽蓝西南行二十余里,至孤山,山岭有石窣堵波,陈那(唐言童授)菩萨于此作《因明论》。……陈那菩萨敬受指诲,奉以周旋,于是覃思沉研,广因明论,犹恐学者惧其文微辞约也,乃举其大义,综其微言,作《因明论》,以导后进。(《大唐西域记·卷第十·案达罗国》)
在玄奘大师精神的鼓舞下,我们实地考察了在藏、汉因明学术史上具有重要价值的遗址,请教了各地因明学工作者。
我们回到汉传因明发源地——慈恩宗的祖庭慈恩寺和大兴教寺,站在兴教寺的玄奘塔和窥基塔前,能够领略到玄奘站在印度陈那讲法遗址前的那种敬重与亲切的感受。
我们也回到藏传因明的发源地——桑普寺,虽然这个昔日的西藏那烂陀已面貌全非,但寺庙二层的“先贤祠”让我们直观地观察到藏传因明(由大俄译师、小俄译师、恰巴·却吉僧格到萨班)的学术源流。
在近代汉传因明复兴之地——金陵刻经处(及支那内学院),与唐代相似,因明学与唯识学再次并兴,随后令人遗憾地再次衰落。而内学院的学术传统通过吕澂(及其弟子)、虞愚等学者,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留下了些许处于存亡断续之间的学术基因。
改革开放以来,在因明学事业策动地——中国社会科学院,时移事异,在全国已不是绝学的因明学在它的新起点上成为一门绝学。在被列为院“绝学”之后,30年前就参加抢救因明学的刘培育仍为推动这一学术事业而努力着。
西藏大学、青海民族大学两校学者向我们介绍了各自藏传因明学传统的建立过程,让我们了解到从寺院格西到大学教授的两代因明学者的异同,观察到藏传因明从传统学术向现代学术转变的案例。
从无知到正智
由于因明学离普通公众认知太远,所以一般人的提问往往不是“什么是因明”,而是“因明是什么东西”。“不知所云”、“莫名其妙”是普通公众对于因明学的第一印象。
在对因明学进行实地考察、对学者做专访之后,我们对因明学有了粗浅认识。
在撰写因明报道过程中,我们一再提醒自己,“我们不明白因明,要细心谨慎”。
如果说通过此次报道有什么感性收获,那就是一方面更深入了解了我们向来敬仰的玄奘、欧阳竟无、吕澂等大师的道德文章,另一方面也初步认识了大小俄译师、恰巴·却吉僧格、萨班等一大批古代藏族学者宏大的翻译事业和精深的思辨能力。
如果说有什么理性的收获,那就是法称《因明蠡勺论》的第一句话,“成就一切义理,正智为先”。(出处:中国社会科学报 本报记者 曾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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