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的中国哲学研究，一般都不认为乾嘉时代有哲学。其实，乾嘉学者通过对宋明理学的批判，在经、史考据的道问学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以道论为核心的哲学形上学，从而构成了不同于宋明时代以气论、理论、心论为形上学的哲学形态。其中以戴震和章学诚为最杰出的代表。以戴震为代表的乾嘉考据学，在综合传统气论思想的基础上，通过对程朱理学“天理”思想体系的解构，以《易传》与《中庸》的“道论”思想为理论前提，创立了“融合事实与价值”的新“道论”思想体系。以章学诚为代表的乾嘉“文史通论派”，以“六艺”为思想武库，创立了“道”在六经之中、又在六经之外的新“道论”思想体系。章氏的“道论”思想一定程度上既吸收又超越、发展了戴震的思想成果，但无论戴震还是章学诚，都是通过回归先秦儒家的复古方式，超越宋明理学的思想框架，努力实现哲学上的突破与创新。在思维方式上表现出“由气化而求道”、“即器以明道”、“即事以求理”的“经验论”和实证化倾向，拒斥宋明理学中思辨的理学与心学思想传统。这种“志存闻道”的哲学追求，也成为同时代钱大昕、焦循、凌廷堪、阮元等人的学术理想。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　吴根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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