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来,两岸四地的诗歌因“地域切割”和“历史割裂”而风貌各异,但彼此的优长短缺之异向互补,有助于全面认识同一文化圈内多元并存的完整与丰富。今天,我们都站到了新的地平线上。超越一时一地的囿限,从和合的理念出发去深入思考诗歌问题,处理曾被离析的诗学,以创造性的思维和美学追求,传达当代中国人的生命情调并汇成交响,该是共同的功课。
经验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在中国诗歌版图上,诸多异向的实践,有利于冲破一统模式的障碍。多种可能性的选择,有益于构成一个丰富的整体。两岸四地把彼此的缺憾转化、互补为共同的文化优长,以承认特殊、承认差异为前提,终以和合为指归。这将是各种诗学观念、美学资源,被系统吸收到思想文化的深层结构整体中的美妙过程。
我愿意指出,和合恰好应验了我们久远的期待。中国人崇尚和合,也对此有独特的哲思与表达。
中国传统哲学的辩证思维,不论儒家或道家,都强调整体思维。这种思维方式确认世界(天地)是个整体,人与物也是一个整体;整体包含许多部分,部分之间有机联系;故欲了解事物,必须“观其会通”。正由于“万物统体一太极”,整体与部分的严格区分被视作无有必要,部分不可游离整体的大家庭。宋明理学家认为,“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整体包括部分,部分体现整体,整体与部分的联结一如“月印万川”,构成自在圆足的生命。这是一种朴素的思想。故周敦颐说:“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张载提出:“太和所谓道,中涵浮沈、升降动静相感之性。”王夫之解释“太和”说:“太和,和之至也……未有形器之先,本无不和,即有形器之后,其和不失,故曰太和。”“太极”、“太和”、“道”皆为本体的意思。司空图则把“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列为诗的一种高境界。
......(作者:杨匡汉 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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