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从其开端就表现出一种理性的思维方式，其最突出的特点是信奉因果关系。牢房中即将告别人世的苏格拉底，向斐多们讲述了其思想历程中那场意义重大的因果转换。苏格拉底一直按照自然因果关系来思考问题，直到有一天，情况发生了变化：“我听某人说，他读了阿那克萨戈拉的一本书，书上断言产生秩序的是心灵，它是一切事物的原因。”作为真正原因的心灵以及随之而来的善，是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对西方哲学的贡献，尼采在苏格拉底身上看到了世界历史的那个转折点。西方的道德由此开始，基督教道德也由此而来，“因为基督教对于民众而言就是柏拉图主义”，二者共同塑造了西方的道德与命运。这是西方的悲剧，因为“我们必须承认，人类从古到今犯下的最严重、最持久和最危险的错误就是教条主义者所犯下的错误——即，柏拉图所发明的纯粹心灵和善本身”。

　　在基督教和西方哲学的传承中，纯粹心灵或精神逐渐和自由意志融汇在一起。自由意志在西方近代哲学特别是在康德和叔本华那里达到了绝对的高度，成为解释世界最初、最根本的出发点。自由意志标示出的是人最本原的自发性，是没有理由的理由，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即自因。当苏格拉底的纯粹心灵和善的理念演进到康德的自由意志时，我们看到人性主义一步一步地迈向巅峰。人可以靠自己，人只能靠自己来创造世界。这被视为理性主义的胜利。

......（作者：赵广明 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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