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始终对“大国”一词抱着好奇和怀疑的双重态度,原因在于它的模糊性。每当听到“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日本作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中国正在迈向世界大国”等说法,一方面感到很有“大”气,另一方面又觉得是否说得过于简单化,与内在的真实存在一定的距离。
不过,对于“弱国心态”,笔者倒是有比较明确的看法,它主要表现在看待他国的心态上。这里,我们不妨对“弱国心态”下一个定义:一个主权国家的国民观察到另一个主权国家的国民的劣势、缺点、短处等时,感到高兴、舒服、愉快,并陷入自我满足、自我安慰、自我膨胀的状态。比如,中国人和日本人就始终未能摆脱“弱国心态”,无论中国和日本是否正在各自追求经济大国和政治大国地位,两国的国民心态是成问题的。
去年环球网作了一次网络调查,主题为“中国何时成为世界第一大国?”,共有近8000人参与了投票。对于“你认为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中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吗?”,七成网友认为“能”,三成认为“不能”。
在笔者看来,民间渴望“强国梦”的心态越向上越良好,毕竟,中国正处于经济、军事、科技等综合国力高速发展的历史性时期。这一现象也相当令人兴奋和羡慕。因为在日本,这种结果绝不会发生,把七和三倒过来也够呛。2009年,在后金融危机的形势下,中国顺利实现了“保八”,民间保持对现状的信心和对未来的渴求,为执政党的正当性和表现力也起到维护作用。
在调查中,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夺回近代以来中国失去的土地”和“为经历过的民族耻辱复仇”加起来有33.6%;“向其他国家推行中国价值观”有14.1%;“不管其他国家,享受自己的幸福”则仅有4.2%。
有鉴于此,笔者又不得不警惕中国民间的“弱国心态”。此心态由“扩张主义”与“自卑心理”组成,缺乏的正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一“大国风貌”。“做好自己”比“推行自己”重要很多,不应该通过煽动扩张与自卑这一心态去加以推进。当然,这并不等于中国在国际社会上放弃大国责任。该承担的要承担,对此,民间也要有相应的认识。毕竟,中国已经走在大国复兴的道路上。
对于笔者所警惕的“弱国心态”,该发挥修正作用的是政府和媒体。民间抱有向心力和自信心绝对利大于弊,关键是怎么把握尺度。在民族复兴的转型和变革过程中,固有的民族主义潜移默化、不知不觉演变成扩张与自卑的“弱国心态”,是极为正常的现象。任何国家都必然经历这一过程。政府的良性宣传与媒体的理性声音能否使得民间认识到发展的本体何在、问题的根源何在才是重点。这不应该是自上而下的“救亡”,应该是官民一体的“启蒙”。
总而言之,摆脱“弱国心态”,是中国民族复兴的国民基础、必经之路。任何前进中的国家与社会都曾经碰到过这个“问题”。中国公民摆脱“弱国心态”的同时,也应该积极“向外看”,与外国公民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只有在两者交流的过程中不断抱着“从对方能够学习什么”的心态观察对方、反省自己,中国才能比较健康地走得更远、更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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