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科能否建立起来,是否已然建设完足,主要看两个标尺,一要看它是否已有一套独立而完备的理论和学科体系,二要看它是否已具一定的历史和现实的研究力。
将熟语研究从词汇学中切割出来使之独立,再把与“词汇”异名同实的“语汇”剥离出来指称那些熟语,殊无必要,这样的做法有无为公众所接受的可能性,也未可知。
中国近代以前的学科体系中没有“词汇学”的名目,当然,“词汇学”的上位概念——“语言学”等名目也不存在。后世出现的中国现代语言学学科体系中的“词汇学”,大概只可与中国上古、中古时学科体系中文字学、训诂学勉强对应。文字学中字义产生的问题等、训诂学中词义间的关系问题等,大致可与现代词汇学中的词义问题挂上钩。中国古代学科体系中无“词汇学”名目并不奇怪,因为不仅古代中国没有,世界上很多国家古代也都没有。英语中的Lexicology,俄语中的Лексика,日语中的“語彙論”,大都是近代以降现代语言学产生后才有的学科术语,或者是历史发展到近代其学科意义才逐渐明晰起来、明确下来的术语。在中国,“词汇学”的术语应产生于1910年代,但它的产生并未同时为其带来在学科体系定位中的确定性,也并未使其学科发展的走向明晰下来。1907年章士钊的《中等国文典》出版,虽明确提出了词汇的研究方法和范围,甚至“词汇学”的术语也呼之欲出,但在那之后40余年的时间里,章著对中国语言学学科体系建设的完备并未产生出应有的影响,所以,王力、吕叔湘等前辈语言学家的论著均未将“词汇学”独立出来,学者们仍将本该划归词汇学领域的内容置于所熟悉的语法学领域中。这对中国语言学史来说,不能不是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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