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金壁先生认为《西厢记》第四本第三折中“‘酒席上斜签着坐的’不指张生”(《文学遗产》2005年第2期,下称“富文”),其结论建立于对两种所谓“误解”的否定之上。1.富文认为朱东润《历代文学作品选》、王力《古代汉语》“皆以为指张生”是“误解”;2.富文认为“误解”的“始作俑者盖清金圣叹《第六才子西厢记》”,并贬斥“金圣叹根本没有看懂这一段”,“批语大谬不然”。富文如此“误解”、“大谬”的判词,真使诸位先贤冤哉枉也。窃以为,“酒席上斜签着坐的”即指张生,而非莺莺也。兹就富文,逐一辩驳之。
莺莺“阁泪汪汪不敢垂”不合逻辑
富文认为朱东润、王力“误读‘我见他阁泪汪汪不敢垂……’为‘我见|他阁泪汪汪不敢垂……’,‘其实当读为我见他|(我)阁泪汪汪不敢垂……’”。句中的两个“我”,自然就指莺莺。其实,富文之解读,才是真正的“误解”。首先,富文解读为“我见到他|(我)阁泪汪汪不敢垂……”,这句法本身就滞碍不畅、不合逻辑。顺着富文的解读思路,我们可将该句理解为两种句式关系:一是“我(一)见他|(我)(就)阁泪汪汪不敢垂……”,二是“(因为)我见他|(所以)(我)阁泪汪汪不敢垂……”。那么,为何莺莺见到张生就会“阁泪汪汪不敢垂”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怕张生见她流泪而更增悲情。果如此,那么紧承上句的“恐怕人知”中的“人”,当指饯行时莺莺之外所有的人。这样,前句中的“我见他”之“他”指张生,而“恐怕人知”之“人”指莺莺之外的其他人,人物指称与主人公情感之表达明显扞格不通。因此,富文“我见他|(我)阁泪汪汪不敢垂……”之解读,才是“误解”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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