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哲学的可能性只能从休闲作为人的一种实践存在方式之中去寻找,亦即从休闲状态中人与世界的复杂关系里去寻找。
首先,休闲活动就是具有哲学性的活动,是因道德行为而获致幸福的自由的活动。亚里士多德说:“理智的活动则需要闲暇,它是思辨活动,它在自身之外别无目的可追求,它有着本己的快乐(这种快乐加强了这种活动),它有着人可能有的自足、闲暇、孜孜不倦,还有一些其他的与至福有关的属性,也显然与这种活动有关。如若一个人能终身都这样生活,这就是人所能得到的完满幸福,因为在幸福之中是没有不完全的。”他在这里说的“理智的活动”即哲学的活动,并认为这活动就是“闲暇”活动;需要注意的是,亚里士多德的“闲暇”可直接等同于具有鲜明价值追求和意蕴的“休闲”,因此,可以说哲学活动就是休闲活动,而且它没有别的目的,它自身就是它的目的,如果人能一辈子过着这样的生活,全部的人生意义——最为完满的幸福就在其中了。另一方面,休闲中的人具有充分的闲暇并具备享受闲暇的能力——休闲的文明素养。亚里士多德曾引用梭伦的话来说明这一点:“幸福就是有中等的财产,做着高尚的事情,过着节俭的生活。也就是说,这样的人既有了闲暇,又有了从事思辨高尚的乐趣,才是真正过上幸福的,即思辨的生活。”他告诉我们:“幸福存在于闲暇之中,我们是为了闲暇而忙碌”,“人的本性谋求的不仅是能够胜任劳作,而且是能够安然享有闲暇。这里我们需要再次强调,闲暇是全部人生的唯一本原,假如劳作和闲暇都是必须的,那么闲暇比劳作更为可取,并是劳作的目的。”但他又不无忧虑地警告人们:“公民应有闲暇,而不致为生计终日忙碌,但如何享受闲暇是一个难题。”如何享受闲暇、如何休闲实际上就是一个如何获得幸福的问题。可见,休闲还是人得以幸福生活的存在方式,人的幸福最终取决于能否智慧而道德地安享休闲。闲暇活动—理智活动—思辨活动—本具目的和快乐(休闲)—幸福,这是一个颇具绵延性的休闲哲学逻辑链条,劳作、忙碌等等都只是这个链条的前提、手段或途径,目的或中心都在休闲;而“如何享受闲暇”即“如何休闲”作为一个文明的难题,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是否可由此推断:休闲哲学就是要解决这个人性和文明的难题?就是要告诉人们或者说是启发和引导人们自觉地去思考、去探求如何智慧而有道德地安享休闲这个问题?
……查看更多内容请订阅《中国社会科学报》
《中国社会科学报》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及本网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