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汪德迈以一个欧洲学者的眼光看到:“自上世纪中叶以来的汉文化诸国和地区的历史,就是一部汉文化诸国和地区为发展而西化,由西化而日益淡化自己的文化传统的历史。”身为亚洲地区的知识人,难道不应该拿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丈夫”的勇气,付之以挽狂澜于既倒的努力吗?从这个意义上说,“发现一个和欧洲原理相对应的中国原理”,就不止是一个学术讨论方式的转型而已。
中国的现代学术,是在西方学术观念和方法的冲击和启示下形成的。19世纪以来,世界范围内的汉学研究尽管有从汉学(Sinology)到中国学(China Studies)的转变,但当我们回顾百年来的中国学术,除去文献、人物和史实的考辨以外,其学术方法、理论框架以及提问方式,占据主流的都是“西方式”的或者说是“外来的”。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以“西方中心观”为主的中国研究受到一些富有反省力的学者的质疑和挑战。在这里,我想举两部著作为例:一是美国学者保罗·柯文(Paul A. Cohen)的《在中国发现历史——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二是日本学者沟口雄三(Mizoguchi Yuzo)的《日本人视野中的中国学》。两部著作的共同点就是对学术研究(主要是中国历史研究)中的西方中心观的挑战,强调以中国历史的内部为出发点,用中国的观念来解释中国的历史,即所谓“中国中心观”(China-Centered Approach)。对此问题,中国学术界有必要作进一步的思考。
因此,我想在这里提出一个命题——作为方法的汉文化圈,用以概括十多年来我在学术上的一个努力方向,也试图对当代学术所面临的问题和困境作一个初步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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