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在国际科学史学界享有盛誉的狄博斯先后在葡萄牙科英布拉大学和里斯本科学院作过四次演讲,并将讲稿整理成《科学与历史——一个化学论者的评价》一书。书中详细讲述了自文艺复兴时期以来化学史和医学史的发展、20世纪科学史学界的研究工作,以及萨顿和柯瓦雷等人对科学史学家的思维所产生的影响。最为引人注目的是,狄博斯以全新的视角展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化学论的科学革命图景。
从历史的角度分析科学
很多科学史学家是先学习数学和物理学,后来转向了科学史的研究,而狄博斯起初是化学专业毕业,在从事了五年的药学工业方面的化学研究之后,又去哈佛大学攻读科学史方向的博士,深厚的化学学术背景使他很自然地关注化学史和医学史方面的研究。另外,在当时的科学史学界,以萨顿为首的实证主义传统受到挑战,巴特菲尔德的反辉格式观点开始渗透,科学史研究领域中用史境态度去研究问题的潮流也对狄博斯的学术观点产生了很大影响。
传统的科学史学家一般是先从科学的角度入手,再谈论科学史观。比如萨顿就主张真正的科学史应该是关于我们今天所知道的科学的历史。在他所处的时代,西方科学远远超过东方科学的发展,所以他认为东方科学缺乏理论,他的著作基本上没有涉及希腊人以前的古代科学;萨顿也不愿意承认炼金术和自然法术是现代科学发展必不可少的因素,他只认可炼金术士们所描述的实际化学反应和设备,“法术本质上是落后和保守的,科学本质上是进步的;前者走向没落,而后者则走向进步”。在萨顿眼中,科学史学的研究仅仅是从科学的发展长河里找到奠定今日科学存在的基石,他是以一种革命论的角度来思考历史的。柯瓦雷也同萨顿一样,把研究领域集中在从哥白尼到牛顿这一时期的物理学和天文学的发展上,认为科学革命应该也被解释为从亚里士多德到哥白尼的世界观的根本变革,他不赞同迪昂的“伽利略的力学之源应该在其中世纪前辈中寻找” 的论点。与萨顿不同,柯瓦雷坚决主张科学思想与哲学思想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他敏锐地洞察到,一个思想体系总是暗含着某种世界图景或观念;并且,科学思想的演化并非自成一体,而是非常紧密地与哲学、宗教以及超科学的思想相联系,因此,科学思想史的研究总是无法脱离相应的文化背景和精神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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