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初至6月初，我去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访问，我的课题是瑞典劳资关系及相关福利问题。恰逢全球经济危机，这些问题尤为明显，此行收获不小。

物价昂贵、房价便宜

　　与国内物价相比，瑞典一般要高5—10倍。1元人民币大约兑换1.1克朗，买一瓶600毫升的水要18—19克朗。瑞典以公斤标价，普通西红柿24克朗、黄瓜22克朗、大土豆20克朗、洋葱17克朗、猪肉60克朗。一般的苹果、梨和香蕉都要20多克朗，一袋2.5公斤的糙米50克朗。在学校里买一个汉堡包要60—80克朗，在外面餐馆里的一份普通的荤菜，怎么也要100克朗以上。男士理发200多克朗，在市中心的收费厕所10克朗。乘公交车买8次优惠联票，平均每次也要20多克朗。
　　访问学者每天生活补助200克朗，相当于用人民币40元在北京生活一天，用这点儿钱要想在那里维持国内的生活水平，还想尽可能地了解瑞典社会（一般博物馆收费都在80—100克朗），很不容易。瑞典人工资高，最低也要每月1.7万克朗左右，但再交了个人所得税后（瑞典个人所得税分地方和国家两种，地方税各地不同，一般在29%—34%之间；月薪在3.16万克朗以上的还要缴纳20%的国家税，月薪在4.49万克朗以上的缴纳25%的国家税），再经这种物价“洗劫”，也所剩无几了。一个中国留学生还对我说，“你来的时间正好，天气暖和，蔬菜都便宜了，我不久前买过70克朗一公斤的黄瓜呢。”在吃的东西中，唯有奶制品比国内便宜。国内纸盒装的950毫升牛奶要10—16元，而同样分量的牛奶只要10克朗；奶酪也如此。
　　相比而言，真正便宜的或许要属瑞典的房子。我去过一个小镇，距市区约30多公里，在机场和市区之间，旁边是一个大湖，风景非常优美。镇上的房子大多是别墅，也有少量的两三层楼房。根据当地中介的卖房广告，房子每平米大约都是15000克朗上下。如果考虑到这里买房子都是按使用面积，而且还是精装修，房价对比北京可就便宜多了。一般中国留学生在瑞典找到工作后，一年内买房是很正常的。就是读书的博士生供套房子也是没问题的，如斯德哥尔摩大学经济系博士生每月津贴18000克朗（税后）。靠近大学和市中心，也有4万—6万克朗一平米的高价房，但相对那里的工资水平，房价仍是便宜的。
　　按照瑞典人的观点，住房是一项社会权利，每个人都有以合理花费安全居住的权利，这意味着住房问题不能完全以市场的方式解决，尤其对年轻人、老人都有一些优惠的政策措施。
　　瑞典人的住房面积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我曾专访过斯大负责国际交流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他今年65岁，已有40年工龄，按照规定，他还可以工作到67岁。他有硕士文凭，一直在科研教育机构做行政工作，月薪税前3.83万克朗。他的两个孩子都已成家单过，他与老伴住一套81平米的公寓，1997年买的，现在仍在付房贷！他家里有一辆很普通的日本车，在市区外，还有一套56平米的度假房子，那是30年前花12万克朗买的。他应该算是位资深的行政干部，要在中国怎么也得定个处级，但他的家当不大，生活也很简朴。他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说有辆车只是为了去看孙子、孙女时方便。前不久，他同老伴一同到希腊度假去了。这里人买二手车很普遍，豪华轿车的比例不高。

讲求效率、享受生活

　　瑞典人的劳动生产率在20世纪60年代曾达到世界第三，虽然近年来排名有所下降，但仍算工作效率高的。可是观察他们的生活，却似乎与效率无关。周末或傍晚天气好的时候，他们成群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女士们也不怕阳光，只穿比基尼泳装。我曾想，都这么躺着晒太阳，这个国家的效率和财富从何而来呢？瑞典地下可没有黄金或石油啊。那里晚上10点多太阳才落山，早晨两三点天已大亮。据说冬季这里白天最短时只有两小时，而且，这两小时赶上阴天还是灰蒙蒙的。一个星期不见阳光是很常见的。只有经过漫长黑暗冬季的人，才能如此珍惜阳光。想想看，在漫长的冬季里，他们有的是时间看书、工作，现在趁着有阳光还是及时休闲为好。林间小路上到处可见跑步健身者的身影，还有不少自行车运动爱好者，水里也有人划独木舟。他们对运动有种特别的嗜好，不仅仅是一般地活动一下身体。有时，你问去某地坐什么车，他们回答后往往加一句：你也可以走着去。
　　我注意到瑞典的孩子们很少戴眼镜，还分别问过3个不同年龄的学生，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女孩说，她们班23个学生中有两个戴眼镜的，她七年级的哥哥说，班上有27人，3人戴眼镜。另一个男孩子是六年级的，全班20多人都不戴眼镜。更让我羡慕的是，这里的中小学早晨8点半至9点上学，而且，那个二年级的女孩下午一点半就放学。每周只有3天有家庭作业，每次都不到一小时就能完成。
　　上班族也很轻松。学校行政人员晚来早走是常事，周末还要工作可能要被看做是不正常甚至贪婪。如有的系规定周末化验室不开放，有特殊需要的要提前说明，并需有另外一人相伴。中国学生周末都只好在家里用功。瑞典人的假期很多，一年有法定假日13个，年假35天，周五下午基本不工作已成习惯。而且，凡法定假日与周末隔一天的，该天即被连带休假。我赶上了5月下旬的一个宗教公休节日，刚好在周四，人们就连休4天。算一算，除去这些假日和周末，他们每年还有多少个工作日？这效率之高就是显然的了。
　　瑞典统计局资料显示，2008年全国家庭平均消费比2007年增长了11％，从26.3万克朗上升到29万克朗，其中食品与住房分别增加了11％，休闲与文化类消费分别增长12％。也就是说，尽管危机来临，收入减少，瑞典人照花不误。这组数据显示出瑞典人的生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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