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音cháng,不读作shǎng。“偿”本是个并不生僻的常用字,但有不少人把“赔偿”读作“赔赏”。有的人甚至将“杀人偿命”读作“杀人赏命”!偿与赏,这两个字的含义迥然不同。
从念白字儿联想到胡乱造句。我们时常听到“服好务”的说法,大约是搞好服务、好好服务的意思。按照汉语语法规范,“服务”作为有其确定含义的词语,是不能随便往里边“加塞儿”的。如果容许的话,那么同类的词语就会出现“工好作”、“生好产”、“改好革”、“革好命”、“开好会”等“新”词句!且不说它违反语法,听着也别扭极了。
普及率比“服好务”更高的,还有个“最好水平”。水平只能用高低,不能用好坏做定语,正如人的个头只能说有高有矮,不能说有好有坏。遗憾的是,不知从哪年开始,反正直到眼下尚未终止,在许多报纸杂志和广播电视里,以及党政机关的文件和经验材料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那里“创造历史最好水平”。
也许有人会说:“大家用惯了,也便约定俗成了。”我认为,符合汉语语法规则的约定俗成,方能成立。就拿“每况愈下”这个成语来说,它衍生于“每下愈况”,语出《庄子·知北游》,意谓用脚踩踏猪来估量其肥瘦。越往下踩踏,越能知其肥瘦。二者的词语结构及其含义各不相同,但这种演化合乎文理,又有人们表意需要的存在价值,因而约定俗成,一直沿用至今。这跟文理不通的造句、乱用词语,或者像鲁迅先生所反对的“生造除自己之外,谁也不懂的形容词之类”,风马牛不相及。汉语作为一门严谨的科学,不是可以任意揉搓的面团,所以还是不要随便“约定俗成”的好。
语言文字运用正确与否,直接关系祖国语言的纯洁和健康。古往今来,在这方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例不胜枚举,闹出的笑话层出不穷。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有塾师教学生读《论语》,字多讹谬,尤其堪笑者,读“郁郁乎文哉”为“都都平丈我”。想想如今,有多少读白字的人,岂不跟那位塾师一样!
其实,杜绝上述弊病并不难。手边常备些字典、词典、语法修辞之类的工具书,遇见不认识的生字或拿不准的词句,一不盲从,人云亦云,二不望文生义,主观臆断,而是随手翻翻词典,便一目了然,不过举手之劳。倘若大家都坚持这样做,那么,于自身文化素质的提高,于汉语运用的规范,于思想文化的顺畅交流,乃至给子孙后代留下好文风,都将多有裨益,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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