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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视野下的历史研究——跨学科历史杂志
作者:haowj   日期2009-07-23 15:31:00   《中国社会科学报

图1 “跨学科研究会”会徽副本
图2 德国历史学家科泽勒克(Reinhart Koselleck,1923—2006)
图3 《跨学科历史杂志》
图4 西奥多·拉布(Theodore K. Rabb)教授

  宽泛意义上的跨学科研究(interdisciplinary studies)可以追溯到19世纪,而真正意义上的跨学科研究则始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60年代至70年代则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二战期间,美国政府为取得战争胜利制定了“曼哈顿计划”。这个庞大计划导致了大量实验室和研究所的建立,以及彼此之间的大规模合作。从此,跨学科研究取得了其合法性地位。二战后,跨学科研究继续发展。20世纪60年代,欧洲和世界其他一些地区爆发的学生运动,也迫使政府重新思考培养学生的教育模式,这使得很多国家的高等教育开始注意跨学科问题。跨学科研究得以迅速发展,其涉及面越来越广、影响越来越大。1974年在英国还成立了“跨学科研 究会”(The Society for Interdisciplinary Studies,简称SIS),可见跨学科研究影响之深。
  史学也不例外,伴随科学技术的进步,社会科学的互动发展,史学研究也呈现出跨学科的趋势。1955年召开的第10届国际历史科学大会作出了关于跨学科历史研究的倡议,指出经济学、社会学、宗教学、语言学、地理学、人类学、民族学、人口学等诸多学科,都能够为历史学提供新史料、新方法、新思路。这标志着战后史学跨学科研究的兴起。德国历史学家科泽勒克(Reinhart Koselleck,1923—2006)的《跨学科研究与历史学》(1979),可以说是第一篇从理论上介绍跨学科研究的文章。跨学科历史研究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历史人类学、历史心理学、历史地理学等交叉学科大量出现,“总体史观”更是为跨学科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同时,以此为基础的学派也纷纷出现,美国的社会科学史学派、德国的历史社会科学都是其中代表,而年鉴派更在这方面取得突出成就,《菲利普二世时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与《15至18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是20世纪跨学科历史研究的典型代表。跨学科研究影响巨大,今天它依然是史学发展的主要趋势之一。巴勒克拉夫、伊格尔斯、彼得·伯克等西方史家都曾在其著作中对跨学科研究进行了深入的介绍。
  我国最早关注跨学科历史研究的是梁启超。之后,郭沫若、雷海宗(比如著名历史学家王敦书先生在《史学理论研究》上最新发表的《雷海宗的环境史观和环境史学》就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深入的介绍,见2009年第2期)等历史学家都进行过跨学科历史研究。20世纪80年代,西方史学成波涛之势涌入我国。由此,史学研究跨学科趋势也日益影响我国史学发展。许多学者都对跨学科研究理论进行了探讨,并且越来越多的学者在研究中使用跨学科方法和成果。比如金观涛、刘青峰的《中国历史上封建社会结构:一个超稳定系统》(1980)最先将控制论、系统论引入史学;赵建群的《当代史学与跨学科研究》(1998),总结前人有关历史跨学科研究理论,对历史跨学科研究进行了全面系统的介绍;1999年中山大学成立了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等等。跨学科历史研究在我国得到了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但国内历史跨学科研究依然和国外有一定差距,存在诸如研究缺乏总体性,缺乏对学科间的深入理解等问题。
  伴随着跨学科研究的发展,出现了大量有关跨学科研究的历史杂志。如《年鉴》(Les Annals,1929)、《社会、历史比较研究》(Comparative Study in Society and History,1958)、《历史学方法——计量史学与跨学科历史杂志》(Historical Methods: A Journal of Quantitative and Interdisciplinary History,1967)、《跨学科历史杂志》(The Journal of Interdisciplinary History,1970)等等。其中《跨学科历史杂志》学科跨度、综合程度更高,更侧重理论反思,值得我们加以介绍。
  《跨学科历史杂志》(季刊)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于1970年正式出版的综合性、跨学科历史类杂志。杂志采用多学科的方法和洞察力来研究过去,并将历史观点带入这些学科。杂志在创刊之初,就提出努力为历史学和其他学科提供一个及时而专业的交流平台。同时尽量避免随波逐流及陷入诸如技术等单一视野。因此,杂志涵盖了心理学、政治学、法学、经济学、人类学等学科以及广泛的历史主题和时期,将历史和其他学科联系起来。其主要栏目有论文、研究短文、评论、综合评述、书评、争议等。它包含社会史、人口史、心理史、经济史、政治史、文化史、家庭史以及技术史等主题,涉及广泛。而其中,又特别重视学科新方法的介绍。这些成为杂志的宗旨。为了方便读者,杂志网站将每期内容详细列出,包括杂志目录、文章简介等。杂志提供网络下载服务,每期都会免费提供一篇文章。
  该杂志自创建至今一直由罗伯特·罗特伯格教授和西奥多·拉布教授负责。罗伯特·罗特伯格是麻省理工学院政治学和历史学教授,主要研究美国外交政策,也关注非洲、中南美洲和亚洲的历史。西奥多·拉布是普林斯顿大学名誉教授,擅长早期中世纪研究。他们两人共同创作了大量跨学科类历史研究著作,如《历史中的家庭:跨学科尝试》、《婚姻与生育:跨学科历史研究》、《气候与历史:跨学科历史研究》等。
  最新一期《跨学科历史杂志》是2009年夏季刊。和以往一样,该期包括论文、短评和述评等内容,涉及宗教、性别、社会、经济、战争等广泛内容。该期第一篇文章是格利高利·汉隆(Gregory Hanlon)的《反宗教改革中真实的托斯卡那乡村生活》。汉隆是达尔豪西大学(Dalhousie University)历史系研究教授。这篇文章细致地分析了典型的托斯卡那乡村中不同性别人们间的关系,揭示出性别关系在人类进化中的普遍性。从Montefollonico地区男女作出的有关婚姻和生育的决定性抉择中我们可以看到,无论人的强与弱,都是观念和社会习俗在控制着人们的当务之急。如同那些关于早期近现代性别的英语语言历史著作,这篇文章也强调了观念在性别行为形成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梅利莎·威拉德-福斯特(Melissa Willard-Foster)是贝尔弗尔科学与国际事务研究中心、国际安全项目研究员。她在本期发表的文章是《计划和平与强迫投降:盟军占领德日期间的震慑》。二战后美国对德日的民主化改革、重建以及人道主义援助,是平和的、富有成效的,且广为所知的。大部分学者因此也认为美国对德日的占领可以被认为是一个成功的模式。但这同样也使人们忽视了美国在军事占领两国期间,对反抗所采用的强制手段和严厉打击。本文就详细叙述并分析总览了在占领初期,大量突显的暴力行为。相信对这些行为的理解有助于我们对影响和平因素的研究。
  此外,这期杂志还介绍了约阿希姆·拉德卡(Joachim Radkau)的《自然与权利:全球环境史》、格里高利·克拉克(Gregory Clark)的《再见福利:世界经济简史》、克里斯托弗·卡普佐拉(Christopher Capozzola)的《山姆大叔需要你:第一次世界大战与现代美国文明的形成》、保罗·斯蒂奇(Paul Steege)的《黑市、冷战:1946—1949年柏林的每一天》、玛格丽特·梅泽夫(Margaret Meserve)的《文艺复兴时期历史观念中的伊斯兰帝国》等著作,并对这些著作进行了评论。
  通过对跨学科研究及《跨学科历史杂志》的简单介绍,可以看出跨学科研究已经成为历史研究的一个重要手段,是不能够也不应该忽略的。跨学科研究的学科跨度越来越大,研究范围越来越广,几乎涉及人文研究的各个层面,从古至今、从学科自身到外在环境、从地方史到全球史几乎都包括在内,从而让人们以新方法、新观念、新视角审视人类精神遗产。作为跨学科历史研究领域中重要期刊——《跨学科历史杂志》总是在第一时间把跨学科研究的新方法、新成果展现在人们面前,相信会给不同学科的研究者带来更多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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