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研究论集》
在中国台湾的历史学各领域中,宋史研究者一直保持着相当的活力。若要列举近年研究者的著述,难免不胜枚举。因此,以下笔者就近年中国台湾宋史研究团体的运作情形、值得注目的学术活动为主轴,希望透过这些人的“活动”,让彼岸的读者感受到目前中国台湾宋史学界关注的材料、议题以及研究者的活力。
宋史座谈会
中国台湾的宋史研究者长年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互动。1957年创始的“宋史座谈会”(1957—1963年,名为宋史研究会)迄今仍由王德毅教授主持进行。“宋史座谈会”邀请中国台湾地区或访台的宋元史研究者报告目前关注的问题或进行的研究,并且有充裕的时间共同讨论。自创会迄今(2008年12月30日),已举行过171次聚会。座谈会编辑的《宋史研究论集》(2006年出版至第36辑)更是国际上了解中国台湾宋史研究成果的重要管道。
宋代史料研读会
随着研究的推展,中国台湾宋史研究者也意识到,研究讨论之外,史料更是议论问题的根基。而且,刚进入宋代史研究领域的年轻学子们也需要以史料解读作为日后各自研究的基石。于是1995年,黄宽重教授和梁庚尧教授发起了“宋代官箴研读计划”,联合中国台湾各大学、研究机构中的宋史研究者,带领研究生,选读宋代官箴类史料。前后数年陆续点读李元弼《作邑自箴》、吕本中《官箴》、胡太初《昼帘绪论》、不著撰人《州县提纲》、朱熹《朱文公政训》、真德秀《真西山政训》、(元)胡祇遹《紫山大全集·杂著》和《名公书判清明集》等。1999年以《名公书判清明集》为主题,举办了学术讨论会,会中论文结集为《宋代社会与法律——〈名公书判清明集〉讨论》一书(台北:东大图书,2001年)。
宋元官箴的研读告一段落后,研读会自2001年转而研读宋代石刻史料(研读会在2003年定名为“宋代史料研读会”,不再随研读数据改动名称),初以“墓志铭”为主。经过两年的墓志铭研读,为了使史料研读会不止步于资料校读,并求进一层刺激思索墓志铭与“宋代历史”间的联系,研读会于2003年举办了“宋代墓志史料的文本分析与实证运用国际学术研讨会”(台北:东吴大学)。
之后,研读会又将研读范围扩及庙记、学记等他类石刻史料。2006年12月举办“宋代石刻史料的研析及其应用方法研讨会”(花莲:东华大学)。此次研讨会中,中国台湾学者之外有青木敦、冈元司二位日本学者参与,共发表论文15篇,并由北京大学邓小南教授介绍大陆地区宋史研究和历史教学的情况。由于这次会议的相关数据不再限于墓志铭,遂可以见到随发表者关切的问题(如地方社会、交游伦常、家族),使用到各式各样的碑刻铭文。
“唐宋社会变迁”计划
为了更进一步深思“唐宋变革”这样一个宋史研究的经典议题,2005—2007年间,中国台湾的唐宋史研究者曾携手进行“唐宋社会变迁——以组织、秩序为中心的讨论”整合型研究计划。研究者分别设定了关于地域社会秩序(黄宽重、黄清连、张荣芳)、信仰文化(刘淑芬)、商业活动(梁庚尧)、官僚社会角色(林煌达、方震华)、书写与秩序理念(刘静贞)等子题进行研究。
该计划不只希望探究唐、宋两个时代各自的历史情态,更试图在跨断代史的研究交流中,找到“变迁”或者“不变”的历史脉动。而且,除了“分享”各自的研究进展,亦重视研究过程中共同的研讨。这项计划的主要成果, 先于2006年9月4、5日在中国台北“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以“唐宋社会变迁讨论会”呈现。
年轻学者论文精进计划
于2007—2009年执行的“年轻学者论文精进计划”,性质较为特别。这个计划并非如一般研究计划以解明历史问题为成果目标,而是希望引导即将以史学研究为专业的博士生或新手博士,能够在进行研究乃至于论文写作上有更理想的成果与呈现。由黄宽重、柳立言、梁庚尧、刘静贞四位宋史领域的教授担任指导讲者,邀集以唐宋金元时代历史、艺术、文学为研究领域的青年博士(生)约20位学员,固定集会。相较于学术议题上的成就,4位指导讲者更关切史学研究的承先启后。
计划前期先由4位讲者以自身长年来的研究经验拟题,与学员分享,进行研习讲座。其间并曾邀请北京大学邓小南、浙江大学包伟民两位教授进行特别讲座。前期研习告一段落后,再由学员提出各自的单篇论文研究写作计划,进入学员实作阶段。
计划迈入第二年,也针对青年学者,举办了扩及世界宋元史学界的学术研讨——“传承与创新:九至十四世纪中国史青年学者研讨会”。会议举行于2008年8月13—16日,有20位来自中国大陆、中国台湾地区、新加坡、日本、美国的青年研究者发表论文,涉及的论题涵盖政治制度、政治思想、公文书、画院、科举士人、地方社会、方志编纂、学田、信仰、贫富等。从这些论题可以见到青年研究者对前辈研究成果的承继,但也展现出另一个世代研究兴趣上不同的取向。
此外,中国台湾在宋代研究尚有一项不可不留意的资源,那就是台北故宫博物院丰富的宋代书画器物藏品。中国台湾宋史研究者在这方面也做了许多工作。
以上是笔者以“宋史”为核心概念,简单介绍近年中国台湾较主要的相关学术活动。从这些活动,我们可以看出,中国台湾近年的宋史研究已然意识到,想解明“宋”这样一个时代,不能只停留在宋的内部对话,必须更为正面迎向“宋”与前后唐、五代、金、元各朝代间究竟如何变迁和延续的。一些宋史研究者处理他们的关切时,纷纷溯前望后,试图对历史的流变作更深刻的掌握。此外,金石、绘画等文物资料在宋代历史研究上的可能性,也逐渐随着史料类型的开拓、研究议题的提出、艺术史和传统历史研究的交流而大可期待。当然,除了上文提及的社群、活动,研究者们无论在社会、法制、信仰、文学、士人文化等领域也累积了相当质量的个别研究成果,值得对宋代史有兴趣的读者留心。
(作者单位:台湾大学历史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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