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秋寒时节,我到西安去完成《阿Q新论》的结论部分并把书稿交给陕西教育出版社,住在陕西师大招待所里。书稿一写完,我就立即想通过当时在陕西师大中文系任教的吴进先生,去拜见路遥。因为虽与路遥未曾谋面,却神交已久。恰好这天晚上吴进先生来看我,还未及向他提起想见路遥的事,他就一脸哀戚地对我说道:
“今天早上,路遥死了!”
“什么?!”我惊呼着,猛然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天的日期,并永远难忘。
这天是:1992年11月17日。
这是秋寒浸髓的一天,不是夜晚,而是早晨,是路遥辛劳写作一夜之后准备睡去的早晨,他永远地睡去了……
然而,升入天堂的路遥仍伴随着我,激励着我。《早晨从中午开始——〈平凡的世界〉创作随笔》一问世,我就立即找来细读了,并在《炼狱深层铸血书——〈阿Q新论〉写作追忆》结尾引述了路遥的至理名言:“我渴望重新投入一种沉重。只有在无比沉重的劳动中,人才会活得更充实。这是我的基本人生观点。”我又发挥道:“不写大书不足以舒愤懑,不投入沉重不得以活充实!”路遥还详细记述了写作《平凡的世界》时,每天从中午到深夜伏案劳作的情景,并跟人说过:每次伏案之前,就有种上刑的感觉,过一段才慢慢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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