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京的沙尘暴,今天我们已不再陌生,近年来媒体经常有相关的消息。尤其是身处北京的人,感受可能更为真切。沙尘暴似乎是近些年来的事情,其实,北京的沙尘暴向来就有,在前人的一些记录中,也时常被提到。
鲁迅在1912年10月4日的日记中这样写道:“风挟沙而昙,日光作桂黄色。”(《鲁迅全集》第15卷第23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桂黄色”的天,正是1912年的秋季北京发生的一次沙尘暴。
当年主事北大的蒋梦麟在北京住过15年,直到1937年抗战开始,才离开北京。抗战时期,他在重庆写他那本《西潮与新潮》时,他这样缅怀着失陷的故都的一切风物,甚至连北京的尘土都感到亲切温暖。他说:“回想过去的日子,甚至连北京飞扬的尘土都富于愉快的联想。我怀念北京的尘土,希望有一天能再看看这些尘土。清晨旭日初升,阳光照射在纸窗上,窗外爬藤的阴影则在纸窗上随风摆动。红木书桌上,已在一夜之间铺上一层薄薄的轻沙。拿起鸡毛帚,轻轻地拂去桌上的尘土,你会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乐趣。然后你再拂去笔筒和砚台上的灰尘;笔筒刻着山水风景,你可以顺便欣赏一番,砚台或许是几百年来许多文人学士用过的,他们也像你一样曾经小心翼翼地拂拭过它。乾隆间出窑的瓷器、周朝的铜器、四千年前用于卜筮的商朝甲骨,也有待你仔细揩擦。还有静静地躺在书架上的线装书,这些书是西方还不懂得印刷术以前印的。用你的手指碰一碰这些书的封面,你会发现飞扬的尘土已经一视同仁地光顾到这些古籍。”(《西潮与新潮》第201页,东方出版社2006年版)他将这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令人讨厌的尘土诗意化了,这种诗意化其实正是在面临生死抉择的全面抗战的气氛中,对尚把握在敌手中的故都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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